“一直到我上了大学,我都不知道我对国际发展感兴趣,甚至那时都还不知道什么是国际发展”,说着说着Winnie觉得自己迷迷糊糊的,好好笑。回忆起以前自己所做的选择,什么都不懂,却又刚刚好,阴差阳错地就被推上了与国际发展方向相关的道路。
现在的Winnie,正在德国波恩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进行为期一年的见习。我们第一次聊天的时候,Winnie正在吃午饭,好几次我们一起被笑声打断,那时候我哪里想象得到,就是这样一个爱笑的、迷迷糊糊的、94年的女孩子,曾经一个人在非洲直播、一个人独闯卢旺达和黎巴嫩,还曾作为麦肯锡狮龙共舞系列报告调研员一个人在坦桑尼亚待了3个月。
可能我想让自己更接地气些,选择了换专业
刚进入武汉大学的时候,因为对国际化事务感兴趣,Winnie在学校加入了AIESEC组织,她觉得通过这个平台可以跟不同国家的人沟通,是一件很酷的事情,“虽然在大学参加志愿者还挺普遍的,但我觉得那时候AIESEC像是为我打开了一扇窗,我从没有想过那么多人,有机会去到各种不同的地方做有意义的事”,Winnie说,“但是我并没有报名AIESEC的国际志愿者项目啦,主要是因为穷哈哈哈哈。”
后来Winnie跟随学校社团,有机会去到了湖北宜昌五峰县支教。“那个学校真的很偏僻,从学校去镇中心开车需要半小时,学校附近有且只有一家小卖部,在那里支教的一个月,我们差不多买光了小卖部所有的零食”,Winnie跟我聊起了那些支教时的趣事。
不过让Winnie印象深刻的是,在大学加入的关注乡村的饮水安全问题的“清泉计划”, 她第一次接触到了乡村调研,并在大二暑假跟着调研队一起前往了贵州几个比较贫困的乡镇。
“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去到中国最穷最穷的地方”,Winnie说,“我在那里走访的所有学校基本上都没有自来水,大家都是到小溪里舀水直接喝,当时我们去的那个地方有亚洲第二大的铅锌矿厂,由于不规范开采,周边的水资源已经被严重污染,当地有85%的人都血铅超标,是一个非常有争议的地区。”
那时候让Winnie很疑惑的是:为什么这个矿厂污染巨大,但当地的村民却不是所有人都反对建厂,有的人甚至非常希望矿厂能继续运作,不被关停?
通过调研,Winnie得出了让人非常心酸的答案。“几乎整个镇的人都为矿厂打工,即使因为矿厂的污染,当地人患癌几率很高,但大家依旧愿意到矿厂上班,甚至更努力”,Winnie说,“他们的理由甚至很简单,挣了钱就赶紧搬离这个地方。所以,如果矿厂关闭了,他们的经济来源就断了……这样的社会问题非常复杂,通过调研能把这些东西写出来让我非常有成就感,或许是怀着这样的心情,那时我有了想要转专业的想法,觉得自己读文学专业太不接地气了,我想要做一些更接地气的事情。”
“就是觉得很震撼吧,看着别人用生命换钱的那种感觉”,Winnie说起那次乡村调研的时候又补了这样一句话。
结识中南屋,又一次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结束了“清泉计划“的乡村调研回到学校后,在中南屋工作的学姐要组织一场在武汉大学的分享会,Winnie特地前来帮忙,也因此认识了中南屋。
“那个学姐对我的影响也算蛮大的,我从大一认识她时,她就一直都很向往去非洲工作,后来她也如愿以偿地到了非洲做一些和性别问题、非洲研究相关的工作,现在她在伦敦念研究生,对于那时的我来说她就是榜样般的存在。”于是,受学姐的影响,大三时Winnie决定来中南屋实习,没想到这个决定,又一次打开了她新世界的大门。
2016年6月,Winnie有了难得的机会跟随中南屋来到肯尼亚,参与Media and communication intern项目,并协助组织了东非首次野生动物彩色跑。在邀请媒体参与活动的时候,Winnie常常被问到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你们是不是真的吃狗肉啊?中国公司是不是招募中国的囚犯来工作啊?这些问题,让她很无语。
在肯尼亚,Winnie开始渐渐了解以前不太关注的中非关系,如果说以前的Winnie更多关心的是国内的社会问题,那么这一次,通过中南屋Winnie看到了一个更广阔的版图,她的视野不再仅仅聚焦于国内。
以实习生的身份跟随中南屋来到肯尼亚,是Winnie第一次在国外生活这么久,第一次觉得开阔了自己的国际视野,第一次认识了从事国际发展研究的学者…… “你知道吗?我到那时才第一次了解到有一个专业叫‘国际发展’,也终于知道国际发展到底是做什么的,感觉还挺适合我的。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事情,可以去很多不同的地方了解不同国家的模式,对我来讲很有吸引力,所以当时我开始考虑申请国际发展的研究生,但在那之前我本来是打算读文学的”,Winnie说。
在肯尼亚期间,凤凰卫视和腾讯找到中南屋,想要做有关野生动物保护的直播,Winnie接到邀请时还惊讶的,觉得既紧张又好奇。那时,网络直播还不是很多,Winnie把在肯尼亚马赛马拉国家公园的趣事和一线野生动物保护的故事,通过图文直播的方式传播出去,受到了大量的关注。她还探访了世界上仅存的两所大象孤儿院之一,在腾讯直播上吸引了大量的“象粉”。
“现在想想真是亏大发了,当时我居然没有把直播一直做下去,不然我可能是个知名博主了哈哈哈哈”。
因为邀不到伴,我选择了独闯卢旺达、黎巴嫩
2016年8月底,在即将结束中南屋的实习回国之际,Winnie又做出了让人意外的决定。
“1994年的时候,卢旺达发生了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同样是94年,我刚出生,20多年过去了我长大了,这个国家呢?涅槃重生了吗?我很好奇。但是,当时并没有人愿意跟我前往卢旺达,我也很绝望啊”,Winnie说。
于是实习结束后,Winnie自己踏上了前往卢旺达的航班,这成了她人生第一次一个人的旅途。
在抵达卢旺达首都基加利的几天中,Winnie参观了当地的大屠杀博物馆,她走进菜市场去贴近当地人的日常生活,她走进大街小巷去观察那里的城市与乡村。她认为,理解这个城市,理解当地人的生活现状,也是理解那个历史事件的一部分。
在卢旺达大屠杀博物馆,Winnie遇到了一个在当地康复机构做志愿者的中国女生,知道Winnie对大屠杀的故事感兴趣后,她为Winnie介绍了几个亲历了大屠杀的幸存者,让Winnie有机会和他们近距离接触,去了解一个真实的历史事件。
在了解了幸存者如何侥幸躲过大屠杀的故事之后,Winnie非常震惊。她说:“震惊之余,我开始思考这一事件为什么会发生?为什么两个种族互相残杀的时候,国际社会并没有及时制止或给予保护?为什么UN明明在那里,但是没有人有任何的作为?”相比人道主义,Winnie更注重从国际关系角度去思考。
也因此,她想要申请UN等国际组织的实习机会,她想要了解在这些国际组织里是如何处理这些国际关系相关的问题,她想加入UN。
Winnie的旅途还没有结束,准备离开卢旺达回国时,因为回国的航班几乎都要到中东转机,想借着这样难得的机会开阔自己的视野,Winnie决定在中东短暂停留。于是她选择去了黎巴嫩,原因很简单,那时卡塔尔、沙特还没有免签,合适停留的国家只有黎巴嫩。
Winnie在黎巴嫩青旅搭伙、路过叙利亚边境的难民营、去了很多历史遗址……虽然只是短暂的停留,但Winnie想通过了解这些,去更好地了解她感兴趣的国家。后来,她还一个人顺路又去了莫斯科,看望了以前一起去乡村支教的俄罗斯女生……无论在哪儿,Winnie的故事好像都围绕着“国际关系”而展开。
有了这些特别的经历,Winnie对国际关系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回国以后,Winnie将这些亮眼的故事串联起来作为申请文书,最终申请到了英国伦敦大学学院教育规划、经济与国际发展硕士。
太幸运了吧!我接到了麦肯锡的“橄榄枝”
在Winnie研究生申请期间,中南屋创始人黄泓翔老师得知麦肯锡想做一个中国对非投资调研的报告,正准备招募调研员,于是黄老师迅速把这个机会推给了Winnie。当时,麦肯锡给Winnie打来了电话,并希望她一个星期后就能抵达非洲。
“当时挺纠结的,因为很突然,要在那边待3个半月,我考虑了一个晚上,很巧的是这个时机刚好出现在我考完雅思修完选修课的时候,在不影响我近期规划的情况下,我决定去坦桑尼亚,真心觉得这样的机会很可贵”,Winnie说。
在坦桑尼亚,Winnie的工作任务非常大,关于中国对非投资的调研,需要采访大量在非洲的华人企业老板,但就是这些大量而详尽的采访,让Winnie看到了更加真实的中国人在非投资情况,或者说是中非关系。
那时候,Winnie了解到在坦桑尼亚,当地人觉得中国人很不合群,因为当地虽然有很多华人企业,但大家几乎见不到中国人,甚至他们觉得中国的公司是不是雇佣了一些中国囚犯来工作,自由受到限制所以才见不到。
另一边,华人觉得在非洲的生活非常枯燥,闲暇时间大家不愿去当地的娱乐场所。或许是因为文化背景不同,他们并不觉得当地人去蹦迪舞厅或是酒吧等一些娱乐场所很有意思,所以大家更喜欢去中国城的KTV之类的场所。
讲到类似这样的隔阂,Winnie忍不住激动地说起曾在非洲的一个故事。“你知道有多夸张吗?当时在当地的司机,会在等我们的时候研读《劳工法》,可能是要看看我们在哪里‘虐待’他了”,就算是现在讲起来Winnie依然觉得很好笑,“这是不同文化背景下的表现吧我觉得,面对中国人的‘加班文化’当地人不理解,当地人习惯自己支配休息时间,也习惯明确自己的权利和义务,中国人也不理解。
虽然离开坦桑尼亚已经有些日子了,但直到现在,Winnie每天都还会听和中非相关的报道、听《经济学人》,也会在YouTube上订阅一些和中非相关的频道,了解得越多,她反而越发觉得自己学识甚少。现在,Winnie正在考虑申请读博,她想要在她感兴趣的中非关系和国际关系方向上继续深造。
在联合国的工作,更多考验的是沟通协调能力
目前的Winnie,在德国波恩的UNESCO-UNEVOC(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国际技术和职业教育与培训中心)工作,这是她申请的国家留学基金委国际组织实习项目。“这个项目真的很好,分为两种:CSC-UNESCO(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和CSC-UNDP(联合国开发计划署),推荐大家申请。”
很多人都会好奇在联合国相关机构工作,是做什么呢?难不难呢?感觉工作人员每天都穿着正装、光鲜亮丽,好像也没有很累的样子。其实,大家对UN的工作抱有各种各样的想象,从而赋予了它神秘的色彩。
“在UN的工作对专业知识要求非常高,以我的工作内容为例子,我每天需要阅读大量的报告,即使我对某些报告不感兴趣,也需要认真阅读后给出反馈,另外还需要设计一些研究话题,所以我现在仍然会觉得非常吃力。但每天阅读大量的报告很开阔眼界,而且我所在的部门里二十几个人来自十几个国家,真的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但不是所有人都会讲德语,UN的员工经常要轮岗换国家,大家有时候不得不在一个语言不通的国家生活,这还是很痛苦的”,Winnie说。
在UN工作快1年了,Winnie认识到其实在UN机构,除了考验专业素养之外,更考验一个人的沟通协调能力,大部分时候需要去协调不同的机构或国家,推动一个项目顺利进行。以前她很理想化,但现在Winnie觉得无论是在NGO还是在国际组织的工作,都是一份实实际际、脚踏实地的工作,她会关心工作产生的社会效益,也会关心工作给她带来的收获。
而一开始选择做国际发展相关的UN工作,Winnie也有过纠结。毕业之后,很多同学选择去了一些更赚钱的方向,例如金融行业。不过Winnie说:“在UN机构中做国际发展相关的事情,对我的影响挺大的,对国际发展的理解变得深刻了,我现在会用更成熟的眼光来看待国际发展。”
当我问起Winnie,给想要到UN工作或者想做国际发展相关工作的小伙伴一些建议时,Winnie这样回答道:“我可能会建议他们认真思考,我指的是看做一份真正的工作来思考。实际上UN的工作是非常难的,它有规范化的流程,也有很琐碎的事情。工作中要解决的东西都是非常实际的,例如国际发展除了要具备非常强的专业知识,你想要改变一个地方的教育、贫困状况或是做一个公共决策,是非常有技术含量的事,而且并不适合理想主义,光有同情心是不行的。”
“UN所做的事情都很有意义,只是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才能看得到,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考验,包括我”,Winnie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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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GO啊,呵呵
请问有哪位朋友认识知名狗罕见“黄泓翔”吗?据说还在中国?感谢!
请问有哪位朋友认识知名公益人士“黄泓翔”吗?据说还在中国?感谢!
黄泓翔母亲被网暴怎么想?
你母亲被喷真活该。